空想月明

是个混乱的人

【双璧澄】良缘 下

温家欲血洗江家,却因蓝家支援江家而失败。江蓝两家合谋,号召仙门百家征战温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众仙家响应,至此,射日之征起。

江蓝两家牵头,蓝家作为参谋坐定后方,而江家以江少主和魏公子为先锋率领各家族征战温家。

“虽是如此,也该照顾好自己。”

江小公子在沙场上以一敌百,隔三差五就得领一身伤回来,看得他们血压陡升,恨不得把人押在营地里。

“都是小伤,倒是你,不去看文书,来我这干嘛?”

江澄看着堪称温婉贤淑的蓝宗主握着他的手臂给他上药,忽然一阵头疼。

先前为了不让温家察觉到异常,他们并未太多接触。如今无需再遮掩这些,他们兄弟俩便一个比一个来得勤了。营中流言四起,连阿娘和父亲看他们的表情也越发不对劲起来。

“晚吟好狠的心……”

蓝曦臣眨了眨眼,垂眸的样子落寞得很。江澄向来吃软不吃硬,更何况叠加了圆圆满满的滤镜,愈加抵不住他们示弱的样子。

“我只是想战事快些结束。”

江澄叹一口气。

“晚吟……”

蓝曦臣牵着他的手,声音缓缓,是情人间的呢喃。

亲吻来得很突然。蓝曦臣贴住他的双唇时,江澄才反应过来。蓝曦臣舔开江澄的唇缝,撬开贝齿与他的舌尖交缠。

江澄哪见过这场面,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蓝曦臣的衣襟。他被亲得晕乎乎的,喘不过气来才轻轻推了推蓝曦臣。

分离的时候唇部拉出银丝,江澄更不好意思了,红着脸不敢看蓝曦臣。

“晚吟……”

蓝曦臣头抵在江澄肩颈处,轻声呢喃:“你偏心。”

“我偏心谁啊?”

江澄很听不得这种肉麻的话。

“忘机先碰了。”

蓝曦臣的声音闷闷的,听上去很委屈。

那还不是你当初对我动手动脚让他看到给误会了。

江澄心里无奈,嘴上却在安慰:“那你...你吻技比他要好……”

蓝曦臣笑了,胸膛共振像是电了江澄一下,江澄忍不住锤了他一下。

“你们烦死了,我还没有答应你们呢。”

真是莫名其妙闯进他生活里,又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了他抹额,强买强卖也莫过于此。

“晚吟不满意吗?”

他能说什么?

“你们先让我阿娘和父亲满意吧。”

江澄恶狠狠地说。


众仙家群起而攻之,温家节节败退,大势已去。

攻破不夜天那日,烈日炎炎。孟瑶暗杀温若寒后,温家大乱,江澄与众人并起,斩尽其余负隅顽抗之徒。最终江澄砍下最后一面烈日赤旗,射日之征就此结束。

当晚便召开庆功宴,温家已覆灭,众人皆是喜不自胜。庆功宴气氛热烈,酒坛堆了一堆又一堆,酒气仿佛要凝成实质,空碗在空中一舀大概又是一碗好酒。

噫。

江澄有些待不下去,果断打算抛弃自家父亲阿娘往外跑,不过跑之前他还得带上那两根不能喝酒的木头。

江澄看向蓝家席位,打了个手势叫他们出来。

只可惜蓝氏双璧在射日之征大放异彩,引了不少人动了心思,好不容易等到战胜庆功,自是捏着酒杯一拥而上。

啧。

江澄看到慌乱之下蓝忘机被人灌了一口酒。

蓝忘机被酒呛住,撑在酒案上闷声咳嗽。

周围人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都不敢再灌他。眼看着他缓过气来,浅色的琉璃眼瞳望向江家的席位。

嘶,好像有点不太妙。

江澄莫名感到不对劲,赶紧给蓝曦臣使眼色。

蓝曦臣自知蓝家人喝酒之后什么德行,伸手去拦蓝忘机,却被蓝忘机躲过。

“忘机!”

“江澄。”

蓝忘机拉住江澄的手,江澄动了动手腕想挣开,他哪挣得过臂力惊人的蓝忘机。这一举动反而让蓝忘机上了脾气,手收得更紧了。

蓝忘机喝酒居然会上脸,白玉般的脸庞浮上红晕,显得他愈加貌美动人。

可江澄可没心思欣赏他这副美人醉酒的样子,只见蓝忘机的嘴张张合合,带着几分迷茫问他:“我们什么时候结亲……”

忽然一阵掌风袭来,蓝忘机不得已松开一只手挡住来直冲他而来的攻击。

“你妄想!放开江澄!”

魏无羡抓住江澄的手往自己这边扯。

“我没有,江澄他收了我的抹额的。”

蓝忘机可能醉的除了江澄谁都不认识了,竟然还好声好气地和魏无羡解释。

此话满堂皆惊,江澄被迫承受父母家人震惊的目光,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胡说!江澄是这样吗?”

“噢,不对,我们已经结亲了唔...唔唔……”

魏无羡和蓝忘机的声音叠在一起,忽然蓝忘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澄看着蓝曦臣施术的手,顿时感觉蓝氏禁言术还是很有用处,得找个时间让他们教一下自己。

旁人可能没听清,可江家这边的人靠近他们可都听得一清二楚。

可这些事不好在这里质问,虞夫人起身按着江澄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皱着眉头看向蓝启仁:“你们家蓝二喝多了说胡话,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蓝启仁也叹了口气,正打算过去领着蓝忘机离席,便听到了江澄踌躇的声音在颇为安静的宴厅里响了起来:“阿娘……他没有胡说,我是收了他的抹额。也收了蓝曦臣的。”


射日之征的清算与行赏还未结束,众家族还得待在不夜天里。夜已深,江宗主的客房却还亮着。

江澄跪在虞紫鸢和江枫眠面前,仔细讲起了他在云深求学那年的奇遇。

他讲起他遇见了在另一个未来里,属于他和蓝氏双璧的两个孩子。说他们雪玉可爱,妥帖得像圆滚滚的小雀儿。

他讲起那个历经千帆的江澄,说他沉稳强大,忍受着心如刀刺的万般痛苦,独自一人撑起支离破碎的江家。

我不是被迫的。

江晚吟当时这么和他说。

虽说当时结合是意外,圆圆也是意外。可他们当真爱我,理解我的痛楚,陪我走过春夏秋冬,也真的建起了一个家。

江澄或许难以理解江晚吟悲戚的眼神,但他真的相信江晚吟现在过得很好。江晚吟眼中的安稳不作假,是真真正正有了心安之处,令江澄看他一眼也心安下来。

烛光微晃,坠着卷云抹额的两枚清心铃在烛光下微微闪着光。

江澄一股脑地和盘托出,结束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神色复杂的他们。

“可你不是他,你在答应他们的时候可曾真的考虑清楚了,而不是因为也想要这份感情。”

虞紫鸢看着江澄,顿时有些恍惚。仿佛前些日子江澄还是裹在襁褓里咿咿呀呀的奶娃娃,下一刻便神色温柔地讲起他自己的孩子,身上竟真有了几分母亲的柔和。

她有过一段不太成功的姻缘,所以面对自己孩子的姻缘也如惊弓之鸟一般,仓促地将他庇佑在自己身下。

江澄看着她,很缓很缓地叹了口气:“阿娘,其实我也并不那么清楚。因此我不曾和你们说过这些,只要我不说,就好像可以当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那你为什么收下他们的抹额?”

虞紫鸢隐隐有些生气,恨不得撬开他的脑袋看一看。

这也不是我想的啊。

江澄虽是这么想,却还是说:“可我也确实动了心。”

“现在温家已除,我想我还有时间去好好想想。更何况阿姐都尚未婚配,阿娘还是先着手准备阿姐的婚事吧。”

“阿澄!”

江厌离红着脸噌地站起来。

虞紫鸢看了一眼她,转头狠狠敲了江澄一下。

“我没同意之前,不许你们再私下来往!”


射日之征过后,百废待兴,各家忙碌了许久才将将重新运转起来。

人的天性大概是爱凑热闹,这一点怕是连仙家都难以避免。因此当金江两家结亲的消息传出时,几乎是轰动了所有仙门。

江家十里红妆、敲锣打鼓将江大小姐从莲花坞送到金麟台,宴客酒席摆了近千桌,这场面不可不谓之盛大。

送亲走了水路,没几个时辰便到了兰陵。水路上还不觉有什么,走到岸上才知什么是人山人海。

仙家娶亲多的是人来看,若是没人在前开路几乎都要走不下去。

花轿前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官俊美无双,但总归是有主了。于是路边姑娘们的目光都放在了花轿两边的俊俏郎君上。

“小郎君!咱们兰陵也是美人如云,小郎君家里送过来一个,不若再带一个走,咱们亲上加亲!”

有大胆女子在楼上喊,百姓们看着其中一位郎君红了脸,都笑了起来。

“姑娘可是偏心,我长得也不差,可乐意当兰陵女婿!”

另一位郎君桃花眼调笑,尽显风流,叫那位姑娘红着脸撇开了眼。

不怪有人逗趣江澄,他平日从不穿红色,今日一身大红衬着他雪玉般的肌肤,却不艳,显得愈发的纯,像一株红莲,灼灼地燃烧,举手投足都勾人。

勾人的小神仙跟在花轿旁沾染了红尘,自己却浑然不觉。花轿抬到金麟台,小神仙跟着看了自家姐姐拜了天地后便偷溜走,趁着父母宴客,去会他的相好。

蓝家人来观礼倒也没穿那身蓝白的袍子,披得是一身云山蓝,将那一抹炽红揉入怀中。

“好久不见。”

蓝忘机抱着江澄转了几圈泄力后才停下来说。

“蓝曦臣呢?他还在宴席上吗?”

蓝忘机对江澄这种一开口就提别的男人的行为很是不满,凑上去咬上他的唇。

“唔……不行!阿娘会发现的。”

蓝忘机一下子蔫了,贴在江澄脖颈处蹭了蹭。

“谁叫你上次夜猎把狩到的讹兽内丹当众给我。”

“……不对吗?”

蓝忘机有些委屈。

“阿娘本就不喜我技不如人,你倒好还当众给我,显得你倒贴我似的。”

“那该如何?”

“阿娘看你们不顺眼,你们做什么她都会有些看不惯的。”

江澄轻拍蓝忘机的背安慰。

蓝忘机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只觉得前途渺茫。

“晚吟——”

蓝曦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竟然还带着一丝慌乱。

蓝曦臣走到江澄面前先是抱了一下才匆忙地说:“虞夫人发现了,叔父没拦住。”

“江、晚、吟——”

江澄听见自家阿娘的声音后一个激灵,赶忙推开蓝曦臣转身往回跑,边跑边回头叮嘱,“蓝曦臣你看着蓝忘机,别让他干傻事。”

“你自己也是!”

双璧看着江澄消失在眼前,看着对方都忍不住叹一口气。


江家大小姐与金家少主间的姻亲轰动仙门百家,江家少主和蓝氏双璧的关系同样引人瞩目。

蓝家双璧从不掩盖自己的情感,眼里的爱意几乎要漫出来。

一开始庆功宴上的那一出使仙门百家全都震惊不已,私底下这三人的流言,噢不,还得加上魏无羡,四个人的流言四起,大家都觉得大逆不道,更何况向来克己守礼的蓝家。

想不到蓝老先生并未反对,而是赞成的样子。反倒是江家虞夫人十分不赞同,不管出席什么场合都死死看着江小公子,不给双璧一点机会。

每每看着蓝氏双璧那痴痴看着江澄情深不移的模样,众人都觉得他们惨得很。又加之他们本是修仙之人,并不忌讳这些伦理。因此那些风言风语尽数化成了对双璧的怜惜之情。

这种状态持续了许久,很长一段时间内双璧在虞夫人那里吃瘪的事都是仙门百家中的笑谈。

虞夫人严防死守,可耐不住小情侣就是越拆感情越好。

终于在江澄当上家主后的某一天,江澄和蓝氏双璧并肩款款走来,那一刻虞夫人忽然就心软了。

“都给我滚过来。”

三人互看一眼,都有些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跪在虞夫人面前。

“我问你们,你们结亲后是江澄入蓝家,还是你们入江家?”

蓝曦臣大喜,稳了稳心神说:“都不,晚吟坐镇江家,晚辈守护蓝家,并不要求谁入谁家。”

蓝忘机目光平和,“晚辈可以留在江家。”

“得了,江家有个魏无羡就够了,用不着你!”

虞紫鸢挑了挑眉。

“我还有一问,若是你们诞下子嗣又该如何?”

“阿娘愿意的话,可以养在江家。等他们大些可以自己决定。”

“那蓝先生呢?他乐意?”

蓝曦臣:“叔父说他身子骨还硬朗,可以自己过来莲花坞。”

虞紫鸢:“……”

“得了!婚事你们自己筹办,别搞得太过分就行!”

“谢阿娘!”

“谢虞夫人!”


“所以阿娘,你怎么突然就松口了?”

江厌离抱着金凌笑着问。

她是特地回来帮江澄筹办婚事的。

“哼!”

虞紫鸢点了点江厌离的额心,从她怀里接过金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江枫眠都背着我帮他们!”

江厌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们花样百出的,就差把心掏出来了,怎么不叫人心软。”

“熬了这么些年,仙门百家都无异议了,还开场赌我什么时候同意,我才不做这个大恶人。”

虞紫鸢轻拍着金凌哄他,抬头朝江厌离挑了挑眉。

“您该不会是……”

江厌离瞪大了眼。

金珠拿出一沓银票呈给江厌离看。

“两千两黄金,他们也真敢赌。”

江厌离看着虞紫鸢笑着摇了摇头:“您啊……”


即使本意上他们两家不想搞太大的排场,可耐不住他们可是全仙门百家追了那么久的活话本子。

不少家主在江枫眠面前明里暗里的晃,就是要一纸喜帖来观礼。

“他们爱来就来!我难道还怕他们看了!”

同时处理宗务和婚事的江小宗主焦头烂额,一拍桌子许诺下去,结果就是又办成不亚于江大小姐那场的盛大婚礼。

江澄还差点被虞紫鸢认为执意忤逆自己,险些被捏着耳朵骂。

按道理来说,结亲前新人不可以见面。可江澄他们是谁,那可是有充分的作战经验的。于是又躲过虞夫人,共同商讨婚事。

“先去云深再来云梦。”

他们打算拜两次堂,分别在云深和云梦。顺序有点重要,这取决于那晚他们睡在哪里。

“不然还是我们先去云梦,再回云深。”

蓝曦臣勾圈着宴客名单,顿了顿笔,轻声叹了口气:“我觉着虞夫人可能不是很想我们留在云梦。”

“云深的床更大些。”

江澄停下抄喜帖的笔,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蓝忘机。

你不要一本正经地说这种奇怪的话啊!

蓝忘机疑惑地眨眨眼。

我说了什么吗?


结果是床大并没有什么用,那天实在是太累太累了。拜两次堂、接待近千桌的客人,又着手准备婚事那么久,婚礼一结束江澄就躺倒在床上,也不管被褥下的红枣花生桂圆有多硌人。

别说盖着棉被纯聊天,他们连聊天这个环节都没有,直接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他们又赶着去给蓝启仁和青蘅君奉茶。

宴请宾客多的唯一好处就是随礼也多。江澄打开堆放礼品的仓库,绕是他也有些咋舌。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家卷土重来搜刮来的呢。

“我觉得可以用到金凌成亲。”

江澄感慨。

成亲之后江澄和蓝曦臣又是好一阵忙宗族的事。蓝忘机则是要处理婚礼的尾声,竟也都是近一个月都没夫夫之实。

江澄总在这方面有些迟钝,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夹在蓝氏双璧中间,迷迷糊糊地被舔吻了。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的……”

江澄和蓝忘机双唇微分,含糊地问。

“笨蛋晚吟,还要在成亲之前呢……”

蓝曦臣咬住江澄的后颈。

江澄看着酝酿着浓厚情.欲的两人,忽然有些心惊。

“不然还是……”

蓝忘机用抹额绑住江澄的手腕:“不行。”

直至灯烛泪干,这场云雨才结束。

晨光微熹,江澄艰难地掀了掀眼皮,还是觉得无力。

“所以到底为什么……”

蓝曦臣在背后揽着江澄的腰,声线黯哑,刺得江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与我是不同的……”

江澄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他天生能如此。”

“原是这样……”

蓝忘机扣着江澄的手,表情谈得上有些失落。

“但他另有机遇,得到一灵药,临走前留给了我。”

江澄头痛地看着又压过来的蓝氏双璧,“以后……不要两个人。”

“嗯。”

“好。”

此时的江澄还不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信这一人间真理。

“所以到底是谁的?”

江澄撑着桌子吐的昏天黑地,蓝曦臣和蓝忘机围着江澄端茶倒水,一时间竟都来不及回答金子轩的话。

金子轩带着亲亲夫人和乖儿子来看他怀孕的小舅子,搞了半天也没明白江澄现在怀的是谁的崽。

“不是一个……”

江澄吐得眼泪都出来了,喝了一口清茶才缓缓地说。

“阿澄怀的是双胞胎。”

江厌离无奈地说。

难不成……

噫。

金子轩看着皆是一脸心疼样的蓝氏双璧很想翻个白眼。


江澄怀孕了。

这可是牵动三家的大事。

江澄虽然孕吐得厉害,但其实胎非常稳。所以他对所有人把他当瓷娃娃的这种行为非常不满,甚至生出点反叛的心思,不让他处理宗务,他就非得处理。

搞得蓝忘机不得不把江澄的宗务藏起来。

等到江澄怀胎八月,宗务什么的就彻底不能碰了。虞夫人赶紧把江枫眠和魏无羡叫回来,帮着处理宗务。

魏无羡在射日之征后就经常出外务,几年都回不来一次,上次回来还是在江澄的大婚上,隔着人山人海遥遥地看了一眼。

江澄怀孕后期变得极度嗜睡,蓝曦臣挑了张躺椅放到院子里。江澄几乎每天都在这张躺椅上昏睡。

他自怀孕后圆润了些,皮肤还是莹白的,在阳光下仿佛微微透着光。他护着肚子窝在躺椅上,又可爱又柔和,叫人不能不怜爱。

他今日莫名做了梦,那不是一般的梦,而是像前些年他梦见江家覆灭一样,真实而又虚幻。

他梦见少年年少剖丹去救他极为珍视之人,梦见他无奈之下修了鬼道,梦见他因鬼道生事与珍视之人生了间隙,身死道消。最后他归来后发现珍视之人早有心安之处,他也无话可说。

而后天光大亮,有人逆着光站在江澄面前。

江澄轻嘤一声,眼睛半睁不睁,伸手抓住那个人,喃喃自语道:“我不怪你了……不怪了……”

说完便又睡了过去,手臂滑落下来。


“嗯?”

江澄睁开眼时还迷糊,看到熟悉的下颚线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

蓝忘机抱着他往上掂了掂,江澄顺势环住他的脖子。

“没事。”


江澄生产的那天,门口站了许多人。

孩子父亲在门口二人转,看得人头晕。但是却无人责怪,毕竟他们都各有各的惊慌与着急。

唯一一个可以压制得住场面的女人在房间里面,不然一定好好肃整他们这股丧风。

经过漫长的等待孩子才呱呱坠地,蓝曦臣他们俩像离弦的箭,不等接生婆开门自己便先推门进去了。

江澄当然没事,甚至可以坐起来去看孩子。

“江澄!”

“晚吟!”

“哎!你们别挡着我看孩子。”

江澄推开他俩,去看接生婆抱来的两个孩子。

“恭喜小江宗主,是龙凤胎!”

江澄伸手摸孩子的手一顿。

蓝曦臣和蓝忘机担忧地去看江澄。

“咦——刚生下来的小孩好丑。”

虞夫人翻了个白眼,敲了江澄一下,“你当时不也是!”

江澄揉揉脑袋,心想:真是隔代亲隔代亲。


这对龙凤胎是对兄妹。

小名取安乐之意,是安安和乐乐,大名则是蓝宥与江郁。是两家长辈舌战两天才得出的结果。

江澄早就知道这方世界不会再有圆圆满满,自然也不会将这两个孩子当做替身,只当自己有四个孩子。

蓝宥长得很像他亲爹蓝曦臣,或许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很像圆圆,不知两人站在一起会不会教人认错。

江郁则和满满不一样,她长得不太像蓝忘机,反而和江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杏眼柳眉。

连性子也像极了江澄,只是三家人都宠着她,除了江澄和虞夫人简直没人管得住她,她简直要无法无天,比起江澄不知要娇纵多少。


十三年后,大梵山。

夜黑风高,整个山上静悄悄,除了凶兽时不时发出的呜咽,竟没有什么声音。

走在树下的人瞻前顾后慌张得很,却还是一不小心踩中机关被捕仙网网住挂在树上。

树影微动,立即跳下一个冰雪可爱的女娃娃,一见着树上的人脸色便立即由晴转阴。

“怎么又是你?!”

“喂!你是谁家的小娃娃,到底铺了多少捕仙网?先把我放下来啊!”

挂在树上的人看着那女娃转身就走,撕心裂肺地呐喊。

“啧,谁叫你笨,踩了我这么多个捕仙网。你就在树上先待一会吧,免得我又空欢喜一场。”

女娃娃一身紫衣,穿得精致仙气,说话却端着那股娇纵大小姐的味。

“谁家的孩子这般恶毒,真是没家教!”

“你说什么?!”

这句话激怒了抬脚欲走的大小姐,转过头来瞪他,“我要告诉我爹爹,让他打断你的腿!”

“哼!你爹爹是谁?”

大小姐开口欲答,不料有一个金色的身影快速向她跑来,嘴里还大喊:“乐乐不好啦!舅舅他们追过来了!”

“什么?!”

金凌脚步不停,拉起她的手直往前跑。

“什么啊!你爹爹到底是谁啊?!”

树上的男人挣扎着。

“乐乐往那边跑!父亲们都在那!”

又跑来一穿着蓝白云深校服的俊俏公子,抬头看了一眼树上的男子极快地说了声抱歉,然后接着往前跑了。

“江、郁——蓝宥你不许帮她,今天我一定要打断她的腿!”

“江宗主——您三思啊——”

“江宗主,您冷静——”

树上的男子看着又跑过的一紫两白的三人都麻了,不过在他摆烂之际,还是用尽全力大声喊道:“你爹到底是谁啊!”

江郁早被金凌扛到了肩上,听见了那人的声音,看着追过来的哥哥爹爹和小双璧,呵呵直笑。

“这你还不知道吗?”

“那你听好了——是云梦江氏江晚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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