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想月明

是个混乱的人

【轩澄】良配 上

*轩澄only,假设金子轩的婚约对象是江澄,轩离无箭头,雷者避雷

*人物有ooc,请谨慎观看



“子轩兄,你看仙门百家中哪位仙子最优?”

这声音不大,却引得大家都循声望向金子轩。

江澄立即皱起眉头转过去看。

“诶呀,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子轩兄已经有未婚妻了。”

有人疯狂打眼色,可那人浑然不觉还在问,“是哪位仙子啊?”

金子轩抿了抿嘴,眉眼之间似乎露出些不高兴的神色,“不必再提。”

魏无羡捏紧拳头正要发作。

“什么不必再提?!”

江澄赶在魏无羡之前拍案而起,冰冷的眼神看向金子轩。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金子轩轻哼一声,“你倒是说说你何处令我满意。”

很好,确实很欠揍。

江澄深吸一口气,一拳朝金子轩那张俊秀的脸打过去,直打得他偏过头去。

这一下打得突然,整个学堂顿时鸦雀无声。

“江澄!”

魏无羡讶异地喊。

金子轩愣了一下,没回过神来。

啧!

江澄瞪了金子轩一眼,急得要跺脚,因为害怕魏无羡他们参与进来,他扑上去又打了一拳。

这时金子轩才反应过来,反手也给了江澄一拳。

两人于是纠缠在一起,拳拳到肉,听的人都牙酸。

魏无羡急着去帮江澄,却被江澄制止道:“魏无羡,不准你插手!”

江澄才说完,便有学生带着蓝老先生回来了。

可怜的蓝老先生颤着手大骂:“简直胡闹!还不给我分开!”

江澄和金子轩分别被人拉开。

江澄看着蓝启仁生气的模样,悄悄别过头对金子轩眨了眨眼。


他们是上午打的架,在蓝家的训诫堂跪到傍晚。

蓝启仁去请两家的父母,两家人都没有来,只派了亲信来接人。

金家的人来得早,蓝家人带着金子轩和江澄和金家的人在山门处交接后,便被江澄三言两语挡回去了。

“小江公子,夫人托老夫问您愿不愿意去兰陵小住几日。”

金伯恭恭敬敬地朝江澄行了个礼,还不等他抬头,便一个手刀被人打晕了。

前来接送的仆从大吃一惊,愣在原地看着一向善待下属的少主将他打晕的管家扶给他们。

“您……?”

“回头家里问起来就说你们受我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金子轩掸了掸身上也许并不存在的灰尘,嘱咐他们道。

“二师兄——”

远远地,黛紫的身影拾级而上挥着手唤江澄。

江澄皱起眉头,转回头和金子轩互换了一个眼神。

下一秒金子轩便抓起江澄的手,跃下阶梯,当着金江两家的面,没入远方的深林中。

“少爷——”

“师兄——”

徒留两家人无力的呼喊。

“我们这算私奔成功了吗?”

家族的呼喊抛在而后,山风扯动他们二人的衣袍,江澄心中的阴郁也被撕扯开来,巨大的喜悦漫上心头,让他忍不住大喊。

“我们本就定下婚约,这怎么算!”

金子轩回道。


金子轩与江澄定下婚约,是两家利益最大化的结果,也是无法逆转的既定事实。

可两家的夫人都是心疼孩子的,于是早早将此事告知他们,并让他们好好相处。

可他们的第一面还是很不愉快。

彼时的金子轩四岁,江澄也才三岁。

江澄不喜欢花枝招展的金孔雀,金子轩不喜欢只会摸狗的闷葫芦。

于是他们的第一面便打了起来,哭声响彻莲花坞,引得正在进行座谈会的家主们纷纷来看。

只见两个雪玉可爱的小娃娃都趴在地上大哭,灰尘抹到脸上留下黑色的痕迹。

当时现任的家主们大多有了自己的孩子,见了这场面也不觉奇怪与尴尬,只道孩子们调皮有趣,可爱得很,不觉笑出了声。

哎呀!小祖宗别哭了!

金光善大喊着,拨开人群跑过去,赶紧拎着金子轩的衣领提溜到怀里,模仿着自家夫人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背。只不过控制不好力道,反而拍得金子轩一阵咳嗽。

金子轩用脏兮兮的手拍开金光善凑过来的脸,转头去找和他吵起来的江澄,正准备告状。

不料那孩子还在地上大哭,周围的婢女踌躇着将他扶起来。

哭什么?!

突然一个尖利的女声在空中炸开,金子轩吓了一跳,不敢再发出声音。

那个女人一看上去就很凶,快步走来皱着眉头扯过江澄的手,把他拉到了身边。

她冷眼扫了一眼地上破碎的玉球,指着那些流光溢彩的碎片问江澄,是你弄得吗?

江澄抽噎着说,我推了他一下。

她立即大发雷霆,摁着江澄要他向金子轩道歉。

江澄不肯,他分明有话想说,却被她训斥了回去。

最终她叫人把江澄抱走了。

金子轩抱着金光善的脖子,愣愣地看江澄被抱走时脸上滑落的泪珠,心中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江澄委屈的表情和压抑着的哭声一起,成了滚烫的烙铁,炙下了无法抹去的回忆。

很久以后,金子轩提起这件事,江澄抽抽鼻子,给了金子轩一拳。

金子轩包住江澄的拳头。

“所以到底为什么打起来?”

江澄翻了个白眼,靠在金子轩肩头。

“不记得了,只记得你很讨厌。”

“那虞夫人?”

“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金子轩垂下眼眸,紧了紧握着了江澄的手。


金子轩不喜欢莲花坞。

不喜欢凝重的,却又粉饰太平的大人们。不喜欢不爱理人的江澄。不喜欢油嘴滑舌的魏无羡。

更不喜欢江氏夫妇争吵时,如同一潭死水的他们三个小孩子。

“当着别人的面,三娘你还要争什么?”

“怎么你那些事敢做不敢说吗?”

金夫人轻声叹息,拍了拍金子轩的肩头。

金子轩熟练地站起来。

“晚辈近日有些新奇物件想要给江澄看看,不知可否先行告退。”

虞夫人点头。金子轩便拉着江澄离开,顺带着魏无羡与江厌离。

他总是这一套说辞。

却也总是有新玩意给江澄看。

有时是精美绝伦的琉璃灯,有时是画影浮动的绘本,有时是工艺精巧的鲁班锁。

但有时甚至是一只活蹦乱跳的狗子。

狗子认出了江澄的气味,绕着江澄汪汪叫。

江澄喜不自胜,把狗子抱在怀里逗它。

魏无羡怕狗,江澄送走了自己养的小狗。这件事金子轩许久后才知道。不好将送出去的小狗要回,金子轩于是也养了只小狗。

小狗白白的,像一朵柔软的云。

江澄很喜欢它。

金子轩也很喜欢带着它。

因为可以避开魏无羡,和为了照顾魏无羡的江厌离。

要不是为了不显得那么针对魏无羡,金子轩恨不得次次来都带着云朵。

不错,云朵。

这是江澄给小狗取的名字。

本来想叫朵朵的。金子轩据理力争,两人大吵一架。金子轩以“信不信我让你再也见不到它”为威胁,终于是各退一步,取名叫云朵。

但这丝毫不损减江澄对它的喜爱,某种程度上,这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诶……你真的不要太惯着它了!”

金子轩皱眉道。

他捏着云朵的后颈将它提起来,一朵云变成了一条乌云。

狗子爱下水,金子轩总命人拦着。到了江澄这仗着有人护着倒是为所欲为,一不留神就扑进泥潭里了。

“那我们去给它洗澡吧。”

小江澄眼里闪着光。

金子轩轻哼一声,说不上同意不同意。


有时也并不都是金子轩在莲花坞里受苦,虞夫人也时常带着江澄来金麟台。

金家枝繁叶茂,旁系众多,家族间的龌龊事也不少。好在金夫人手段了得,这些事闹不上台面来。于是江澄常见的便只有金子轩众多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和时常来找金光善的各色女子。

金子轩从小知道自家父亲是个什么德行,他和金夫人都见怪不怪了。

倒是江澄知晓这些事皱着眉头生闷气,还得金子轩撇着嘴哄两句。

“金姨不会生气吗?”

小江澄曾这么问金子轩。

“或许曾经会?”

金子轩回答得犹豫。

“不过我父母同我们一样,原是家里定下的姻亲,成亲之前未曾谋面。母亲本就对父亲不报期望,若从未期望,又何谈失望呢。”

金子轩后面的话倒是很干脆。

“那你也会这样吗?”

他们之间沉默许久,江澄才问出这句话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提起有关他们姻亲的事。

“我才不会!”

金子轩气得要跳脚,却还是恪守他那副公子德行,只是抿着嘴抱臂转过头去大声说。


金宗主四处留情的事仙门百家众所周知,但金小公子却是意外一身正气。

金小公子提着岁华跟着金宗主参加宴会时,双眼直视前方,半分眼神都不会分给旁的莺莺燕燕。

他长得随他父亲,也是一张俊俏至极的脸,象征金家的朱砂痣落在他额间,像是金星雪浪上的一滴血,越发显得惊心动魄起来。

“好装。”

魏无羡锐评。

这句话突然将江澄从金子轩的脸上出走的意识喊了回来。

江澄摇摇头,心虚地抿了一小口祭拜用的春酒。

不料一抬头便见方才还端坐在席位上的金公子离了席,直走到他面前,向他伸出手。

“走吧,接下来的祭拜可用不上我们了,我带你出去玩。”

金小公子今年开始抽条,手指也越发纤细起来。稍稍脱去稚气的他,倒还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样子。

江澄将手放了上去。

装是装,但确实帅啊。


大街上张灯结彩,暖黄的灯光驱散寒夜,却也平添了几分暧昧。

江澄提着金子轩送他的莲花灯,牵着金子轩的手稍稍落在后面。

兰陵的节庆与云梦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结伴而行的人们,叫卖的小摊和红彤的灯笼似乎是节庆的标配。

可他会稍稍偏爱兰陵的节庆。

江澄捏紧莲花灯的提竿。

去年是金星雪浪样式的,前年是兔子模样的,再前些年是小狗状的。年年都不同,年年金子轩都会给他买。

不用江澄主动提,不用江厌离暗示,不是给魏无羡买了后顺带给他的,是独属于江澄的灯。

江澄每每都觉得自己幼稚,又会暗暗生自己的闷气。可他是真的委屈,他本来就是小孩子,想要一盏花灯,不该是奢望才对。

人越来越多,几乎是擦着大人间的缝隙走过。金子轩害怕弄丢了江澄,即使抓着江澄的手,也总是要回头看看。

最后金子轩叹了口气,走到街边蹲下,让江澄上来。

“不是要看金簪记吗?不上来一会什么都看不着了。”

江澄听后于是乖乖伏了上去。

这下视野开阔许多,灯光微晃,男女于灯下相会。火树银花,满天烟火散落星河,仿若触手可及。

远处高台上金簪记敲锣打鼓地开唱了,人如潮水向前涌去,金子轩把江澄向上提了提。江澄伸手向上捞了捞,晃动了花灯下的穗子。

“吃不吃枣糕?”

金子轩看到前面叫卖的小摊问他。

“嗯。”

江澄点点头。

“不准把碎渣掉到我身上。”

金子轩又嘱咐。

江澄锤了一下金子轩的肩膀,回道。

“知道了。”

也不全是奢望。

江澄咬了一口枣糕,把嘴边的碎末悄悄蹭到金子轩肩上。


除却座谈会与各类宴席外,他们也并不常见。毕竟都是未来两家的家主,平日里总是繁忙着如何成为合格的当家人。

但暑日是不同的。他们总会匀出十几天的时间待在一起。

或许是暑日对少年来说总是特别的,或许是为了趁夏季的高温让他们的感情也升升温。或许只是为了单纯避暑……可既是避暑,他们却又总在莲花坞待着。

金子轩凫水的技巧就是在水面都晒得发烫的云梦湖泽里学会的。

金大少爷矜贵傲然,一开始并不乐意在云梦弟子前脱衣游水。

可这样一来只能在船上看着江澄和魏无羡他们在湖面上打打闹闹。江澄肌肤细白,游水的样子像清澈湖底翻身的鱼,折射出粼粼的光。

金子轩眼见心烦,干脆躲回船舱。

可江澄叫了他一声,他便停下脚步去寻这灵活的鱼儿。

云梦生养出的孩子水性极好,金子轩也知道,于是四下找不见人后,他起初是不着急的,就坐在船边等着。

可过了许久水面都静悄悄的,远处玩乐的少年中也找寻不到江澄的身影,金子轩便有些急了,他撑着船边探出头去找。

不到一刻他便觉得自己愚笨,这样又能看出什么,不如去问他们云梦的弟子,真是关心则乱。

他刚想缩回去,就被人拉住了手腕一扯,整个人便被带入水中。

他不是不会游泳,却还是被呛了两口水。在水里挣扎了一会才稳当地浮在了水面上。

而耳边早已充斥着云梦弟子们的笑声了。

“江澄!”

金子轩生气地喊。

而罪魁祸首却把手搭在魏无羡肩上笑弯了腰。

金大少爷本来不是娇气的人,上岸后也及时用灵力烘干了衣服。或许是因为呛得那两口水,当晚他便发起了高烧。

高烧是半夜发起的,金子轩迷迷糊糊没力气叫人,直到早上才被侍女发现,于是病症更加严重了。

虞夫人气极,抓着江澄和魏无羡问。得知缘由后将他们都丢到祠堂跪着,勒令他们在金子轩醒来之前都不能起来。

魏无羡本就不喜欢金子轩,又因为这点小事受罚当然不愿,撇着嘴抗诉。却不料向来在金子轩的事上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江澄却心思不宁,抓着膝上的衣服,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们从白天跪到黑夜,虞夫人不许他们吃饭。江厌离便偷偷来给他们送饭。

江厌离摸摸自家弟弟的脑袋,告诉他们金公子已经退烧,现在才醒来。

江澄松下一口气,但神情还是恹恹。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等金子轩病好了,照样和他们去划船,只是其他人都不敢突然拉他下水。

金子轩自己甚至江澄都没意识到,金子轩其实很宠江澄。江澄因那件事心怀愧疚,金子轩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于是哄着江澄说自己要学游水。

江澄一直对金子轩修为高过自己一些而气闷,这下教金子轩游水,倒是让他心生满足。

到了月底即将分离的日子,金子轩的水性已经比大部分云梦弟子要好了,虽说还是比不过江澄和魏无羡。但他学这个本身就是为了哄江澄开心,这个倒没什么所谓。

金子轩的身形从垂髫步入舞勺之年,匀称的骨骼上附上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已经称得上好看。

每每他从水中攀上船中的短短一刻,总能吸引岸上船上豆蔻年华的女郎。云梦姑娘也胆大,毫不避讳自己的目光,有时还会出言调戏一下这位兰陵来的小郎君。

江澄看见这场面,撇了撇嘴,不出意料的,他又生气了。

金子轩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披了衣服坐在他身边思忖。

“你什么时候走?”

江澄捻着刚剥出来的莲子,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明日。”

金子轩擦去身上的水珠,边穿衣服边回道。

“哦。”

江澄点点头,眼神不受控地往金子轩那里瞟。

金子轩感受到他的目光,动作也没停歇,垂着眸在想江澄生得什么气。

“下次你不用下水陪我们玩了!”

江澄微红着脸,有些气鼓鼓的。

金子轩看着他小小一只坐在那里,心里渐渐凝出了一个想法——难道……是因为他身量不及我才生气的。

“喂!你听见没有?”

看着江澄张牙舞爪的样子,金子轩确信自己想得没错。


没过两年,江澄也开始抽条,圆圆的包子脸消减了些,眉眼更加精致,大家都说,他愈发像虞夫人了。

前些年他和金子轩走在街上还会被误认为兄弟。现在江澄的身高也上来了,虽说还是比金子轩略矮一点,但如此一来,便像一对有情人了。

他们年纪见长,就不得不开始接触两家的事宜来。江家亲缘关系简单倒还好,金家才叫一个错综复杂。

江澄每每面对金家的长辈们,都觉得是场折磨。

金子轩刚正不阿,长辈们都对他十分满意,于是对他未来的道侣便严苛起来。幸得金子轩对付自家长辈也有一套,每每都能成功替江澄开脱。

但偶尔也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他们说我与魏无羡走得太近,这是什么道理?!我是男子,他也是,难不成我还要和所有男的拉开距离么?”

江澄抱臂生气地说。

“又是什么事?他又在叔伯面前闹你?”

金子轩才从外边回来,听说江澄他们在会客厅有了些争执,来不及先去金光善那回禀,便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江澄不回答。

那看起来就是了。

金子轩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他讨厌魏无羡,但知晓他们只是兄弟情谊,本身并不很在意这个。可家中长辈那边很在意这些礼节,他也难办。

“我会同他们好好解释,但你也知道他们在意这些,我无法彻底解决这些。”

江澄轻哼一声算作回复。

金子轩于是松了口气。

近日兰陵管辖地内邪祟多发,金子轩带人前去除祟,并不常待在金麟台。于是江澄就得独自面对金家各长老前辈。

一日,他梳理过金江两家商业合作的相关事宜,正来到书房门前打算交予金宗主,却听得房内金家的两位前辈说着。

“子轩他们不日便要去云深求学了?”

“是啊……时间可过得真快,他们学成回来便要成亲了。”

“这同他们说了吗?”

“尚未,过两天等子轩回来吧。”

“这江小公子虽好,但总归要继承江家,不是金家主母的优选。”

“谁说不是,我看呐,不如选江大小姐。”

“唉,可先祖算得的结果如此,不然我们二家必遭大难。”

“反正只是联姻,到时可物色其他家的仙子给子轩。”

“诶,那江陵楚家的二小姐我可钟意许久,温婉贤淑,配子轩很好……”

房内的气氛轻快起来,江澄却觉得声音愈发模糊,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捧着卷宗又回到了金子轩的卧房。

他放下卷宗,在卧房前的台阶坐了下来,撑着头看星辰稀疏的夜空。

他和金子轩自幼相识,虽然早已知晓联姻一事,却并不像真的定下婚约的夫妻一般,更像是玩伴或是认识久的同龄人。

婚姻二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好像只是把两人凑在了一起。不过阿娘和父亲结为夫妻,却分隔两房。金姨和金宗主隔阂不深,但金姨也总独守空房。

那我自己呢?

我又是怎么想的呢?

江澄想起那些女子落在金子轩身上的眼光,想起金宗主数不清的莺莺燕燕,心里便有些不可名状的酸意。那不成这就是爱意吗?

“怎么坐在这里?万一感染风寒了我可不管你。”

熟悉的声音传来,江澄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回到四平八稳的人间。金子轩一手按在腰间的岁华上,身上溅上了妖兽的血液,有淡淡的血腥气。

他像是刚刚赶回来的,浑身的肃杀之气还未收敛,透露出少年的锋利。

江澄的心颤了颤,略微抓住了膝上的衣物。

“我在等你。”

夜一深,万般寂静,只余江澄的声音泠泠地响着。

金子轩微微讶异,身上的气息顿时柔软了起来,他两步跨到江澄面前单膝跪了下来与江澄平视,“出了什么事吗?”

“我们一定会成亲吗?”

这是什么废话?

金子轩顿了顿,皱起眉头,“当然。”

“嗯……”

江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若是与你定下婚约的不是我,比如是我阿姐,你也会这样接受么?”

金子轩有些摸不清头脑,“不会。”

“为什么?你觉得我阿姐不好?”

江澄皱起眉头,有些气急。

“自然不是。”

金子轩即答。

“若是你阿姐与我定下婚约,出于男女之别,我与你阿姐说不定成亲前都见不了几面,我自然不愿和陌生人结亲。”

金子轩说得坦荡,好似结亲一事从来没有成为过他心上的阴霾。

“那你愿意与我成亲?”

江澄的声音微微拔高,颇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自然……倒也不是说你有多好,我也不是喜欢你……就是……”

金子轩眼神不自在地飘动,支吾着说。

“等会……所以你不愿意?”

金子轩忽然反应过来,看着江澄质问道。

“……呸。”

江澄心虚地转移了目光。

“到底怎么了?忽然说这些?”

“没有什么事,只是突然有些迷茫与无力,我们的婚约只是家族固定了的命运。”

江澄想起那两位金家前辈的话。

“寻常百姓家尚且如此,更何论我们。”

江澄想了想,自己与金子轩身边好像真的未有姻缘完满之人,难道婚姻真的如此吗?

“金子轩,我们去看看吧。”

“什么?”

“我们马上要去云深求学,学成后便很快要成亲了,可我们还什么都不明白呢。”

江澄眨了眨眼,还未完全长开的眉眼在月光下显得额外纯洁。

“所以,我们私奔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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